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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二十一章 高明的騙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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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受到嘴角的不適,白鹿鳴伸出舌尖,輕輕的夠了一下,舌尖熟悉的的溫潤和鹹腥告訴他,這不過是血而已。

下賤人的血竟然粘在了自己的臉上,這是何等的羞辱。

白鹿鳴淡眉微皺,冷冷的瞥了一眼腳下布衣漢子的後腦勺,又笑了:“我占了你的屋子,但卻送你一家三口往生極樂,也算是不欠你什麽了,你說呢?”

等了幾息的功夫,沒有任何的回應響起。白鹿鳴又笑了:“那咱家就當你默認了。”

“很有意思嗎?”推門而入,黃沙卷看著白鹿鳴,面帶譏諷:“你指望一個死人回話?”

“在天有靈嘛。”白鹿鳴豎著一根指頭,沖著天上指了一下。

“死人如果在天上真的有靈,你我早他娘八百年就該死了。”

“神鬼怕惡人,因為你我都是惡人啊。”

耍嘴皮子,十個黃沙卷也不是白鹿鳴的對手。話鋒一轉,問起了正事:“我在外頭轉了一天,那天的黑衣人還是沒有線索,你這邊呢?”

“差不多,其實也沒什麽好查的。管他是誰,目標總不會是為了咱們幾個太監。”白鹿鳴聳了聳肩,一臉的輕松:“樓蘭沒了,他們想抓玲瓏。為的自然是那虛無縹緲的寶藏知道這一點,不也就行了?”

“這要是虛無縹緲,你又何必在最後的時候讓赤水流攔住我?”黃沙卷反問了一句,又沈聲道:“你到底是怎麽想的,赤水流那腦子,能辦成事?”

“他只是看著憨,但不是傻,更不是蠢。當時那情況,你留下合適?又或者我?

你這人心思重,我不用在場,也能猜到你在玲瓏面前肯定有的沒的說了一大堆,是不是把我和赤水流也兜出來了?”

“哼。”黃沙卷冷哼一聲,側過臉,沒有搭話。

“青絲斷與玲瓏從小長到大,最得玲瓏信任,可謂言聽計從。與之相比,咱們三個都要靠邊站。”

“那你還。。。”

“但赤水流有一門特殊的能耐,能拍得上大用處。”

“什麽能耐,我怎麽看不出來?”

“騙,赤水流是個真正的騙子。”

“他還會騙人?”黃沙卷覺得有些好笑:“是你說錯了還是我聽錯了?”

“所以你不明白。”白鹿鳴搖了搖頭:“騙人不算本事,三人成虎,曾參殺人。漢家的書中說的明白,謊話說了一千次,所有人都會相信。”

“可赤水流只有一個人,也沒有時間將自己的謊話說上一千次。”

“集市上沒有老虎,魏王被騙了,但龐蔥不會被騙,因為謊言就是他編出來的;曾身殺人,曾參的老娘都信了,但曾參不會信,因為他知道自己確實沒有殺人。

赤水流的能耐在於,他說的謊話,只要說上四五次,他便能把自己也騙了。你說。。。他是不是這世上最厲害的騙子?”

“哪有人會騙到自己?”

“所以說你不明白。”白鹿鳴站起身,晃了晃腦袋,脖子裏卡叭叭作響:“早些睡吧,時候到了,你自然也就明白了。”

。。。。。。

房頂破了一個大洞,瓦礫劈啪落下,聲音算不得太大,熟睡的人們聽不到,沈紅仙還沒睡,所以她聽到了。

古月真睡了,睡得很死,而房俊。。。想了想,睜開的眼睛又閉上了。

“你也懷疑我?”

“對啊,我確實懷疑你。”

面對赤水流義正言辭的質問,青絲斷倒是坦然的很,嘴角還帶著瀟灑的笑。

“這是我最好的朋友,小青。”玲瓏趴在歐陽的耳邊低低的說道。

“是護衛。公主殿下擡愛,屬下不敢僭越。”

赤水流的眼角不自然的抽了抽,眼神有陰森,有嫉妒,還有。。。悲憤?好像真的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。

“就憑你一個人,還要護住殿下,能擊退已存必殺之心的黃沙卷?還毫發無傷?你自己信嗎?”

“我他媽怎麽知道。”赤水流煩躁的抓了抓腦袋:“他要殺公主,我趕到了,我攔住了,你當時又在哪裏?”

青絲斷沒有回答赤水流的問題,而是接著問道:“那白鹿鳴呢?你不是一直和他在一起?”

“他帶了黑衣人要殺公主和我,若不是他們來了,估計我都要陷在裏邊!”赤水流指著門口剛到的沈紅仙,眼中悲憤之色愈濃:“你不信我,公主殿下信你,赤水流無話可說。但身負大王囑托,守護殿下一生平安喜樂,赤水流不敢一日霍忘。我不會走,也不能走。我只問一句,你待怎樣?”

“不怎樣。就像我說的,我要帶公主去東廠。再說了。。。”青絲斷掃了一眼赤水流腰間的吳鉤:“你死不死的不說,我若死了,殿下在這世道怎麽還活的下去?

赤水流,你口口聲聲要保護殿下,那咱們就說些實在的。殿下不懂武功,沒有自保之力,身邊如今只有你我二人,又在明處。

而白鹿鳴,黃沙卷,還有那群不知何來的黑衣人都隱在暗處。我且問你,若不去東廠,你可有把握保護殿下周全?”

“這。。。”赤水流一時語塞。

青絲斷說的在理,四人武功不相上下,但如今“敵”暗我明,又有個累贅,確實處於劣勢。

“切。”赤水流哼了一聲,似有不屑:“東廠便一定能護住公主?就算能,安知他們有沒有別的企圖?”

“東廠能不能護住公主我不知道,但我知道咱們兩個護不住。”青絲斷說到這裏,苦笑了一下,溫柔的看向身後的月玲瓏:“樓蘭沒了,咱們現在在人家眼裏算的了什麽?企圖?他們想要什麽,給他們就是。”

最後這一句,青絲斷刻意用樓蘭話所說,歐陽和沈紅仙沒有聽懂。月玲瓏自然是聽得懂的,但沒有說什麽,只是臉色有些不自然,下意識的,完全是下意識的,擡手握了一下胸前的那個吊墜。

如焰的紅寶石散發著冰冰冰涼涼的溫度,在滾燙的手心中,令她心安。

她真的一無所有了?

只有她自己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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